“真真,别说了。”
荣子烟知道天真真又要为她求医问药,一声喝住她。
面对这么明显的拒绝,男人却充耳不闻,依旧像老熟人一样,热心地说着,声音也越发柔和,“你们是去Z国吧,我在帝都有些人脉,可以帮小姐看看眼睛。”
这声音,越发熟悉.......
隐隐像是当年那男人从胸腔里发出的叹息,就连这微微的喘息似乎也一样......
荣子烟怔了怔,但很快又觉得,这男人说不准是个声优,倒也不稀奇。
想到此,她冷声道,“不用了,我有医生。再说,我们与先生萍水相逢,还是保持点距离吧。”
“呵~”
男人又轻笑,不再言语,却依旧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荣子烟。
“真真,扶我调换个位置。”
她被男人那火热眼神搞的心烦意乱,再不换位置,她就要疯了。
10小时后,飞机降落在Z国帝都。
提前过来安置的虾伯早已经等候在机场。
荣子烟大老远地就看到虾伯身后的那辆低调的老款奥迪,满意地勾了勾唇。
直到坐上车后座,她才反应过来,自己居然这么快就恢复了视力。
天真真也发现了,一把捧住她的脸,盯着她的眼睛看个不停,“表姐,你看见了,好像还不够十六个小时......”
荣子烟愣了愣,“好像是,比往日快一点。”
“表姐,是不是因为旧地重游.......”天真真说着,一脸的喜意突然僵在脸上,半响,她讪讪地笑了笑,“对不起,表姐,我又......”
“没事,既然回来了,有些人,有些事,总是要面对的。”荣子烟说着,眼神看向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繁华帝都。
这Z国,这帝都,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啊!
突然,她眼神一闪,看到车外后视镜里,有一辆黑色的豪车似乎一直紧紧的跟着。“虾伯,右拐绕个路——”
虾伯看了一眼后视镜,立刻道,“好的,大小姐。”
很快,车子右拐汇入车流,但很快,那辆黑色的豪车又跟了上来。
“是什么人?敢跟踪我们!虾伯,停车,看我怎么收拾他们!”天真真说着,就要跳下车去教训人。
“不必在意,”
荣子烟拧了拧眉,按住天真真,“这样光明正大的跟上来,想必没有恶意。”
一听这话,天真真眼神亮了,“表姐,不会是…飞机上那个大美男吧......,不行,那我更得下去看看了......”
“真真~”
荣子烟不禁无奈摇头,“虾伯,甩掉他们。”
“好。”虾伯应着,瞅准机会,快速叉进一个路口。
车后立时响起一阵纷乱的鸣笛声,荣子烟回头,见并无意外损伤,不禁笑道,“虾伯真是宝刀不老,厉害啊!”
“小把戏噻,大小姐过奖啦。”虾伯嘴上说着,却一脸的嘚瑟。
“嗛,刚才应该让我来,看我把他们甩个十万八千里。”天真真瘫坐在后座上,一脸的牛气哄哄。
“小小姐,听大先生说,您这次出来,是打了包票的,就不怕玩过头了,再被关到岛上去。”
听了这话,天真真脸色一变,“虾伯,你能不能不要提我爹那个老狐狸!”
“呵,”虾伯摇摇头,无语失笑,“你呀。”
车内气氛良好,但随着车子驶过一方公墓,一种莫名的哀伤沉沉地压了过来,三个人都不说话了。
“虾伯,停车!”
十七年前,也就是荣子烟8岁那年,被病魔折磨数年的天尚星终于撒手去了。
死后,一杯黄土掩埋,就葬在这一方公墓。
荣子烟站在墓前,似乎看见十七年前满面泪水的自己。
那年,她小小的身子疯狂地挣扎着,两个大人都拉不住,死活都要将装着母亲的那个小匣子抱在怀里。
她如今也只能在一方墓地,看着这墓碑上的旧照片,回忆母亲了!
她叹息着,眼泪无声滚落。
三人拜祭了天尚星,相顾无言,各人心头却都压着同一段历史过往。
“母亲,女儿一定查出真相,找出害你的人,百倍、加倍的还给他们!”
荣子烟躬身,久久地低下头去,眼泪打湿了她脚前的青砖地,晕染出她的执念。
于此同时,陆家庄园里,有一处院落也笼罩着阴云。
一间私密性极高的书房内,陆家太子爷,陆流泽,正坐在雕花书桌后,一脸寒冰。
那双黄琥珀色的俊目里似乎要溢出冰刀来,把一众垂头丧气的手下虐的体无完肤。
他越不出声,手底下的人就越是害怕。
一旁的贺之谦见状不妙,吼道:“一群蠢货!叫你们跟个人,连个地址也查不出来?”
一直冷眼旁观的陈诚眼睛一转,笑着道:“羔子的车技都能把人跟丢,啧啧,真不愧是咱们爷的女人,不简单。”
这话让一旁挨训的羔子顿时来了精神,垂下的头抬高了几分,连连点头,委屈的眼里差点就泛起泪花。
听着一众手下无力的解释,渐渐地,陆流泽冷厉的眼神多了几分昏暗不明的兴味。
“闭嘴。”
陆流泽瞥了陈诚一眼,嘴角却肉眼可见地泛起一丝笑意。
贺之谦见了,和陈诚对了一个眼神,知道这月的奖金保住了,忙喝道:“还不赶紧滚出去?”
羔子一听,马上带着一众手下抱头鼠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