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他没有撩拨我的闲心了再继续解释理论。中途,陈少景给我聊了不少事。比方说昨天有个学生被醉酒的洋人军官杀了,学校里有人准备去游行讨说法。我立马就想到了昨天傍晚所见的那一幕。...
这堂课上得并不顺利。
陈少景半翘着二郎腿,总是打岔。
我坐在他边上也懒得阻止,就是静静地等。
等到他没有撩拨我的闲心了再继续解释理论。
中途,陈少景给我聊了不少事。
比方说昨天有个学生被醉酒的洋人军官杀了,学校里有人准备去游行讨说法。
我立马就想到了昨天傍晚所见的那一幕。
我停下讲解,仔细地问:「什么时候,在哪里组织?」
「今明的上午都在男校附近的怀德讲堂里讨论事宜…」陈少景撩起眼皮子看我,没忍住笑出来,「小林老师,你不会也要去凑热闹吧?」
伴随着提醒下课的铃声响起,我缓缓阖上书。
郑重地点头,回他说:「是,我要去。」
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,我总得做些什么。
第二天陈家给陈少景安排了国法课,所以我可以午后再去家教。
路上我看到了衣衫褴褛的乞丐躺在水洼里,看到了枯瘦的小女郎被拖拽去做交易品,还看到了穿着灰布长衫的男人跪着祈求药店救妻子一命。
这些人就像是一碰就碎掉的玻璃。
都躲在阴暗处等着上天给最后一刀痛快。
我很想跑去救他们,于是急促地翻开洗得泛白的布袋,结果发现里头也只有几枚铜元。
我沉默了。
我只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,不是救世主也没有金手指。
这些画面对于一个从新时代穿越而来的人太过于残忍。
有钱人和穷人仿佛生活在两个时空。
那边歌舞升平,这边艰难苟活。
我无法再平静地看,努力憋着泪跑去了怀德讲堂。
等我到时,里头已经站满了学生。
但我没想到,原本该在家听课的陈少景也出现在了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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